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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样才能真正保护非遗

非遗成了有钱人的游戏?

第一批国家级非遗公布时,有很多北京学者提出了批评意见。当时北京只有“弓箭杨”一家个人项目申报成功,相反,东来顺、全聚德等企业均申报成功。直到今天,北京的国家级非遗中,仍有很多是企业项目。

企业有独特的商业文化,确实应该保护,比如全聚德,为非遗保护做出了很多努力,目前它拥有两项国家级非遗,并与同为非遗的“皮影”联手开发了皮影版的“全聚德的故事”,今年正式推出,取得了较好的社会效果。

但也有不少企业申请非遗,完全是出于商业考虑。比如某些酒厂,在广告中反复称自己是非遗,张巍认为,这是一种夸大宣传。因为这家酒厂获得的非遗是其酿造技艺,并不等于其产品也是非遗。“应该立法禁止非遗企业的虚假宣传。”张巍认为,这种拿非遗做噱头的做法,将损害非遗的公信力。

企业纷纷申请非遗,而许多该保护的传统工艺却无处申请,这显然不符合保护濒危文化的初衷。

百工坊,赔本赚吆喝在保护非遗方面,北京相关部门也付出了很大努力,像百工坊,一度号称汇集了百名大师,成为全面展示北京工美的舞台。为此,仅工美协会前后就投入了300多万元,国家投入更多,百工坊占的是原北京料器厂的原址,但从2003年11月开张起,百工坊一直没有找到一个部门直接管理,一方面,它是企业,同时,它又是北京市和崇文区共同立项,北京工美协会联合上海、江苏、陕西等八省市工美协会合建的项目,婆家众多,渐渐就变了味。

百工坊的盈利主要靠场租费,而根据政策,大师在百工坊租工作室可以享受较多优惠,为获取更多利润,百工坊引入了许多外地的工美艺人,其中不少是冒牌大师,甚至一些40多岁的人故意染成白头发装老头儿。他们的进入将百工坊的租金越抬越高,最后真正的大师反而待不下去了。

据火笔画艺人罗成骧介绍,百工坊顾客比较少,场租偏贵,晚上还不让在工作室住,他在百工坊的头4个月,每月都要亏几千元,为节省开支,罗成骧每天只能喝粥,步行从租住的地方赶到百工坊。

为何顾客不来百工坊?罗成骧认为主要是缺乏宣传,圈子里都知道百工坊,但顾客却不熟悉。此外,百工坊当时有好几家做火笔画的,最后大家只有大打价格战。

百工坊中许多工作室在赔钱,国家的投入暂时也难以收回,但崇文区在非遗大战中,占据了先机,别的区将一个项目拆成两个,崇文却能将一些项目压着暂时不报,以保证“明年还有活儿干”。崇文区本来就是北京的非遗大区,百工坊令其如虎添翼。

别让非遗成为面子工程杨玉栋2007年申请了盔头脸谱项目,但没想到项目被分成两部分,盔头当年成为市级非遗,今年脸谱又被申报成市级非遗。一个项目拆成两个,让他颇感意外。

在申请材料中,他写了这样一段:不能只是口头上重视非遗工作,举例来说,盔头项目2年前已成为市级非遗项目,但至今一分钱也没有看到……评审小组在这段话后,加了批注“此段比较空洞,建议取消”。

一方面是个区争相申报非遗,不惜抢别的区的资源,另一方面是成功申报后,束之高阁,无人问津。申遗成功之后,具体如何扶持,4年来还没有定论,一度有消息称国家要给非遗持有人发现金,但至今未能最终确认。

成为非遗后,都会拍一个5分钟的宣传片,详细介绍这个项目的特点,以及保护的建议等,但普通老百姓根本看不到这些宣传片,它们被放在群众艺术馆中,记者曾尝试借阅,被拒绝,理由是“怕资料丢失”。

其实,这些“资料”就是一张光盘,只要翻刻就可以。

“非遗资料成了每年世界遗产日时才肯拿出来炫耀的宝贝,这不利于非遗的保护。”张巍认为,这种垄断的结果,使非遗指定传承人变得不准确,传承是有“传”有“承”的,如果没有老百姓的参与,那么,非遗就会只有传人,没有承人。“现在很多非遗,老百姓听都没听说过,这样的非遗事实上已经失去了传承的群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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